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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吾不如你们多矣”

骨上人 二狗吃王 6223 2025-10-24 2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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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十三的额角处留下一丝冷汗,眼前这个身着黑甲披散着头发的浓眉大汉的眼光实在太亮,况且有蕴含凶煞之气,让这个只凭一腔孤勇便站在此处的少年心底泛上一丝忐忑。
“此情此景,饶是我爹赶来怕是也无有什么作用了。”
少年对自己的父亲很是了解,但是内心深处还是期望在此时能够见到那个胡子翘翘的微胖身影。
眼见于十三额前冷汗滴答,但眼光中尚有一丝光芒未曾暗淡,蒋礼嗤笑一声也懒得理会,大手一张便有气旋成型,携裹着于十三像小鸡仔一般被那大汉单手擒住。
白故在外围看的有些吃力,双手一展脚尖一顿,便落在了那纪氏兄弟的肩膀之上,凝神看去。
但原本就并未搞清自己武道门槛儿在哪儿的于十三被那大汉单手擒住,手中那柄古朴长剑也掉在了地上,虽说这于十三已然踏入修士之道,但是那蒋礼干净利索的动作确实给了白故耳目一新的感觉。
此时的少年站在那纪氏兄弟的肩膀之上,那胖子倒还好说,那麻杆儿已是苦不堪言,哆嗦着双腿和嘴唇儿强摆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白……白大侠,您着身子打熬的可是够紧实的,小的我……我有些撑不住了。”
白故闻言双脚轻轻一提,便自那二人肩膀上跳了下去。落地时激起一片尘埃,若非此前有天地元气傍身,行走、奔跑时皆是以气提身,带动整个躯体完成的行云流水的动作,
但是如今白故体那元气消散,唯有一身打熬的极其坚硬的筋骨和皮肉,较一般人来说更为紧实,自然也就更为沉重。
但是少年已是踏入修士行列,但那名为讲理的官员却是半点儿没有修道之人的天地元气,其驱动双拳与肉体的力量是白故所未曾见过的,就连那将于十三吸入掌中的那劲风,似乎也是其出手时剧烈的抖动小臂与手掌所形成的气劲漩涡,而驱动这一切的,似乎是那强横的的体魄,以及一口丝丝微微的细小气流。
少年不由的想起自己的最开始踏入这条道路时,银背妖王教自己的吞吐气息的方法,以一口独特的呼气,便能驱使整个肉体进行一些超出极限的运动,相对于修士磨练其体内所能承受的天地元气,像蒋礼这般的武夫则更像是一口真气运转体内五脏六腑四肢百骸以驱动整个身体。
论等阶,似乎是那天地元气更为玄奥,但论纯净度,武夫那一口自然吞吐的真气似乎更胜于天地元气。
大概是武夫所修炼的功法与修士所修炼的功法不一样吧,但是白故锤炼了三境的体魄,也只是堪堪与那大汉打成个平手,少年心头微动,暗自思索。那王二狗教给自己的练体功法灵感莫不是就是来自于这人世间的武夫,但是却不会与自己的回春决起冲突,二者似乎一主外一主内,划分的极为分明,不曾越界,和谐的很。
踏上修士这条道便是断绝了其他的任何可能性,若是想要以修士身躯去修炼武夫功法,不多时便会尝试到万蚁噬心之苦。
但是武夫可散去一口真气踏上修道之路,当然,那是有人带路的情况下。
不过这也说明了,修道之路更高于那武道之路,大概的意思便是那吃了一口蜜糖裹着的冰糖葫芦,再去吃一口原本就酸甜的李子,只会感到酸涩难忍;但是若是先吃李子再吃冰糖葫芦,自然会增加一些甜度一个道理。
少年思索间,那蒋礼已是肋下夹着丢弃了手中长剑的于十三,阴沉着一张脸往自自己这边走来,那些个黑甲军士不约而同为蒋礼让开一条道路,那浓眉的大汉自然也看到了还赖在原地未曾进城的白故。
蒋礼一愣,白故却是先对他抱拳行了个礼,在那大汉未曾反映过的时候,少年竟是让开道路示意让蒋礼先进城门。
大汉深深看了白故一眼,路过白故身边的时候,低声说了一句;
“切莫招惹晋央王。”
末了目不斜视的大踏步走入城门之中,而身后的甲士分出部分打扫战场,原本以为那些个灰翎甲士都被白故一掌一个给打的没了命去,刚刚靠近,便有那甲士在地上发出一声长长的呻吟,原来白故并未下狠手,只是随手将其震晕过去而已,就算最开始那几个也只是被白故一掌击在铁甲的边缘,护脖颈处的铠甲边缘翘起给撞伤了嗓子,这才呕出一大口看似有些骇人的鲜血。
那纪氏兄弟,原本想借着白故耀武扬威一番,谁料那白故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任由那些黑色甲士排成四列鱼贯而入,这让那两个感觉自己似乎傍上了一个大靠山的兄弟俩有些垂头丧气。却也不敢造次,一边静静地站在白故后边儿挤眉弄眼,两兄弟用眼神儿对话,也不知在交流些什么。
而那进了城的蒋礼,听到身边一个亲兵耳语之后,原本阴沉的面色稍显缓和,夹住于十三的手臂微微用力,于十三未经打磨的小身板板儿便“嗝儿”一声晕了过去。
那浓眉大汉也不骑马,就这么大踏步地披着铠甲叮铃哐啷的向晋央王的府邸走去,
大汉心里盘算:
那少年一身黑袍看起来阴沉诡异,但是出掌却是气势堂堂,并不是什么诡谲至极的功法,而且纵然身法高于自己,却能放下优势,主动表达自己的来意示好,这是难得其一;不光对自己下手较轻,就连自己那些一开始有些不懂规矩,耀武扬威的亲卫也都未下狠手,对于一开始下令是想取白故性命的那一些灰翎甲士来说,白故可谓算上是以德报怨,这是难得其二;最后观察自己擒贼之时。竟是一言不发,让开城门示意自己先走这是难得其三。
大汉愈发盘算,越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这少年无论行事作风,或是武道修为来说,都不像那些闲散江湖门派出身,而对于那些世家门派,则大多都是隐居山中,山外产业总是有些许其他的旁支打理,更别提会把本家的优秀嫡传子弟送出山了,比那些所谓的山上人还要闭塞许多,世上数一数二的那一些修道门派每一几年还会派出天下行者行走天下江湖,而那些所谓的江湖世家初始未成为世家之时似乎嚣张跋扈,但是一旦成立世家之后,便不问世俗,比那修仙者更像修仙者,这也就导致了在外面世界行走的那一些江湖中人大多都是闲散门派出身,修为不高,心气不小。
更有自己逮着一个拳谱,学了七八两便自诩大侠出来闯荡江湖的三脚猫,这种人一般最没的规矩,对于自己这些吃国家饭的甲士更是嗤之以鼻,甚至惯以朝廷鹰犬的难听名号。
所以甲士与江湖中人以向来都是极为不对付的,而那少年行事怎么看都有大家之风,虽说那两个随从聒噪了一些,但是就目前所做的一切,那少年却是一直循规蹈矩未曾僭越,甚至主动向自己示好,自己与其也未曾见面,为何其一直对自己散发善意?
大汉脑中盘算许久,回过神来已是到了那晋央王府的门口,思虑一下,将那怀中昏迷过去的于十三交由站岗的兵士有些随便的说了句:
“捆起来,扔到牢房里去,小心看管,这小子似乎有点门道。”
听到“小心看管”和“有点门道”之后,那门口值守的甲士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面上也严肃了几分,要知道,寻常的角色是不会值得自家侍卫长专门这么说的,但是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年纪轻轻,果然不可貌相。
小心翼翼的抱起那已然昏迷过去的于十三,走进门去三拐两拐便不见了踪影。
那浓眉大汉则是看着天上的阳光,懒洋洋伸了个懒腰,整日在晋央王府里窝着看晋央王读书练字,难得出来放个风的功夫,还这么快就结束了,蒋礼的心头有一次遗憾,若是能与那白故再多交手几次就好了,但是奈何自己要把这个侍卫长的位置做好。
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从手下那里接过自己带着红色翎羽的头盔正想迈步走进晋央王府的大门,却听到了几声呼喝,转头看去,那街角处拐出一辆制作精美、细致华丽的马车,奈何投钱拉车的两匹马皆是游春马,四题踢踢踏踏的如同号角一般,节奏十分喜人。
奈何那马夫将短短的马鞭挥的都起了残影。那两匹游春马还是委委屈屈的灰灰叫两声,继续溜溜达达的往这边走。
蒋礼嗤笑一声,正想迈步进门,那马车的帘子却是被人掀开,露出一张有些微胖带着两撇翘翘小胡子的脸
“蒋大人留步!!”
那浓眉大汉对着身后的亲兵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回营地,莫要再此地吵闹打扰了晋央王看书,转头将头盔夹在腋下站在原地静静的等着那马车驶到跟前。
好在那于大宝也是个明事理的,一把推开自己的老管家也不坐车了,提着官服,一路小跑就来到了蒋礼的跟前,按理说面对他这个城主蒋礼是要行礼,并且叫声大人的。但是眼看着于大宝点头哈腰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一身披挂的蒋礼才是真正的未央城城主。
“蒋……蒋大人。多日不见,大人风采更胜依旧啊,今日更是满面红光,威武万分呢!!”
那蒋礼一对浓眉微微皱了皱,虽然看不大起眼前这个点头哈腰的胖子,但是晋央王入驻未央城的时候,这胖子也是出了不少力,又是送礼又是修宅院,他一个城主能做到的几乎都做到了极致,所以蒋礼也不好给的太多的脸色看,只能是不咸不淡的微微一拱手回了一个礼节,脸上扯出一个稍显僵硬的笑容,
“于大人也是一样,不知来此地有何贵干?”
那于大宝连声不敢,面上是笑嘻嘻的,但内心已经将这个一脸正气,浓眉大眼的家伙,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个遍。
抓了自己的儿子还亲手送到晋央王的府里还装傻也不知道,他于大宝可是知道的,那晋央王虽然人在外书名极好,但是其驭下手段却是极为严苛,入了未央王府的牢房还想出来,可是不那么简单的,纵然知道自己儿子可能是犯错在先,但是此时面子上的工作确实要做好,先得打开这晋央王府的大门才行。
于大宝用余光稍稍撇了一眼这晋央王府的大门,伸手到身边做接引状,满面笑嘻嘻地对着蒋礼道:
“我也不知为何今日一看到蒋大人满面红光,仿佛连下官的心情也跟着雀跃起来。这人到中年啊,心事重重,难得有如此雅兴,此番可是托了蒋大人的福,不知下官可有机会邀请蒋大人一起共进午餐?”
那蒋礼按理说是应该一直跟在晋央王旁边的,但是眼前这个敲竹杠的好机会又不想放过,短暂的犹豫了一下,耳边突然听到了一句稍显飘渺,但是仍有些威严的声音。
“且去。”
蒋礼打了个哆嗦,他自然知道,这是晋央王的声音,世人皆道晋央王乃是一个尊师重道风流倜傥仁政爱民的一个书生,风评极好,文韬武略是样样精通,但是世人却不知此时晋央王府中,修为最高的并非是那作为侍卫长的蒋礼,而是那一直诵读诗书,满面春风的晋央王。
蒋礼自然是知道这件事的,此时得晋央王点头,便也是爽朗的大笑了两声,迈步走到那于大宝身边用的蒲扇般的大手拍了拍于大宝的肩膀,眼看着那未央城城主露出有些痛苦的陪笑。这才说道:
“既然城主大人相邀,那我也不好不给面子,这便走吧,正好出去活动一阵子,腹中也有些饥饿。”
得到蒋礼肯定的答复,那于大宝心情算是稍稍舒了一口气,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的事先不说,自己这个城主位置算是保住了,不至于和晋央王出太大的冲突,当下笑容愈加谄媚转头吩咐那管家去最好的酒楼订上一张桌子,同时腹诽“出去活动就是去抓老子儿子吧魂淡!!”
于大宝这才稍稍落后半步于那蒋礼,并肩而行,二人各自心怀鬼胎,但面上依旧有说有笑,一步步向那未央城最大的酒楼去了。
而此时,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兜帽中的少年,整目瞪口呆的看着纪氏兄弟跟你一个尖嘴猴腮的大叔打了半天的口水仗之后,喜气洋洋的用白故给的银钱租了半个月的屋子,
随后将那多余的银钱藏宝似的揣入怀中,两双眼睛直勾勾盯着白故仿佛在说,“您说剩下的是我们的,就一定不要耍赖哦。”
白故看的有些呆滞,只觉得这两个人真的是市井中混迹的太过精明,毕竟任谁也不能刚刚入城便循着线索正好找到一个向外租屋子的卖家,并且成功的许诺一些有的没的好处,用卖家说出的一半价格便租下了一个三进的院儿,纵然白故也见过红豺等人与其他妖兽之类交换宝物之时的唇枪舌剑,但将嘴皮子磨炼的这么利索还能此借此将利益最大化的小混混还是第一次见。
看着那应有尽有的屋子,白故不由得对着那两个没出息的看着怀中银钱的兄弟俩感慨道:
“吾不如你们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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