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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有什么事，比你好好养病更重要，哥哥，你……我去求七殿下想办法快点帮你恢复嗓子好不好，他一定有办法的。”此时，顾珩竟没发现，她跳过父母，第一心思想到的竟是容霁。
他用袖子擦去她脸上的泪，脸上展开一个安慰人心的笑容，“小七，亦别哭鼻子，很快，哥哥会回到你身边，听哥哥仔细说好么？”
顾珩抿着唇，乖乖地点点头，无论发生什么事，哥哥的话她都是听的。
“这次别离是必需的，尽管哥哥万分不舍，舍不得错过你长大，但小七，有些事，哥哥必须去做，这涉及到顾家的存亡。”少年盯着顾珩良久，摇了摇头，“此时一言难尽，哥哥亦无答案，所以，哥哥去找小舅舅。”
小舅舅，小时候喜欢抱着她去逛街，给她买一堆吃的玩的小舅舅，她也很想他。
顾珩眼睛亮了起来，带着憧憬，“五哥，那我跟你一起去西南，我也好想小舅舅。”
少年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几欲从喉咙中吐出来的“好”字压了下去，摇首：“如果你私自去，顾家会派人来寻，届时，我们所有一切的努力都白费。”
届时，顾家的人会知道两人互换身份，欺君之罪在所难免，小七更是众矢之的。
这是他所不愿的，但他无能为力，以他现在的能力，根本无法对抗这一切。
顾珩皓亮的双眼一点一点的黯淡了下去。
“你唯一能帮哥哥的，就是依旧用哥哥的身份，去参加科举，关于明年的会试和殿试，哥哥给你一些建议，你朝这方努力既可，时机成熟，我们再互换回身份。”
“哥哥……”顾珩搜索枯肠，想着办法，却发现除了五哥的方案外，真的没有破解之道，“千里迢迢，你身边又无人照顾，我怎么能放心？”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而且，又不是去西北。”
大顺的乱，乱在西北，西南有齐王的驻军，没听说过有匪类行迹，路途确实安全。
顾珩咬着唇瓣，转过脸，不吭声。
少年哑然失笑，轻轻捏了她的下颌，迫她转过头来，“哥哥要交待你一件事，切记要办妥。”
“什么！”她声音不甘不愿，带着委屈！
少年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依旧用气息开口：“哥哥是以你的身份离开顾家，若不合情合理，就会有损你的名节。再则，也需有祖母的同意，方走得名正言顺，所以，你要按哥哥说的去做。”
“祖母犯了薄阙，现在说话不利索。”
少年笑着摇摇头，这小丫头，有时候还真机灵，马上知道他要做什么。
“母亲如果不同意呢？”
少年再次摇首，意思是夏雪绯一定会同意。
“哥哥，能不能等我适应国子监。”
“再过一个月，大雪封住海陆两道，无法出行。”
顾珩浑身的力气像是一下子被抽光了似的，软绵绵的，就连呼吸都好象要用了力气一样，蹲了下来，将脸埋在少年的怀中，“你要常常给我写信，每天写，把你的情况事无巨细都告诉我。”
少年抚着她的发顶，哑着声线道，“好！”
这一切的利和弊，他全部衡量过，惟一令他忧心的是襄王这个不安全因素的存在。
“襄王是顺帝最宠的儿子，有可能要继承大统，你切莫和襄王走得太近，免得届时身不由己”
顾珩连连点头，“我会小心的。”
少年该说的说完，话锋一转，“今天看过祖母了？”
“看过了，行动虽然有些不方便，但没什么问题。”顾珩站起身，坐在小圆凳上，神情蔫蔫的，“可能要养上一段时日，应该就能行动自由。”
少年点点头，因着自己身体变化的缘故，他不能前往探望，可这不孝的名却落在了小七身上，不由轻叹了一声。
顾珩见五哥不开心，站起来，从柜里翻出银票，讨好道：“给你！”
他只抽了其中小面额的几张，笑道，“这么多倒添麻烦，这五百两足够来回西南两趟，还加上吃住行。”其实他哪需要这些银子，走的路线多年前小舅舅已安排好，只是这些不好让七妹知道，拿她银子，就是为了让她放心罢了。
顾珩哼了一声，又从怀里掏出可通兑的票具来，口气带着委屈，“这是皇上和娘娘们赏的，五哥你路上带着。”
“带这么多，不是让人掂记。”他把票子塞回她的手里，“留着做嫁妆，或是，让五叔给你留意，买几间铺子，多存点银子，将来许是有用处。”
顾珩心想这话也有道理，便点了点头，垂着眼皮不吭声了。
“你呀……”少年捏了捏她的脸颊，视线又落在她发间的簪子，刚想问，玉贞在外头敲了敲门，“五公子，七小姐，晚膳来了，出来吃点吧！”
顾珩心里正堵着难受，便转身出去。
少年抚了抚额，心里叹了一声，掀了帘子出去。
玉贞和香草在摆膳，顾珩到了外寝，神情看不出有异，但眼里的暗淡却是掩不住。
“母亲呢？”少年用唇型开口，玉贞马上回答，“夫人在抱竹轩，让我们不用等她。”
顾珩嘟了一下唇瓣，这一阵她很少碰见母亲，每次来西苑，母亲不是在东苑服侍祖母，就是在外院服侍父亲，母亲象是变了一下人似地。
顾珩如嚼腊地吃着蒸腊肉，少年则不时地往她盘里添菜，偶尔还伸出手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讨好地逗她开心。
顾珩用完膳，在西苑盘旋到内院要落锁，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到松歌苑，玉浅早就翘首等待，远远看见就提着灯笼迎上去，“五公子，您累了吧，奴婢已经备了热水。”
见她手里抱着一整沓的东西，想接过来，顾珩稍稍避开，闷闷地开口，“我自己拿。”
这是五哥留给她的书稿，全是关于明年科考的建议和文章。
原来五哥早就动了离开的心，所以才没日没夜地忙着，是她自己太粗心了，忽略了五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