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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啊,大哥的確是开创了一种新的画法。 ”
左平谦心中感嘆,拱手作揖:“正是。”
陈秉的这个表现,真真切切的被每一位在座宾客看在眼里,他们对此十分不解,一幅画而已,还能有什么厉害的地方吗?
一时间,在场诸人都有些好奇与躁动了。
“陈先生他这是怎么了?竟如此失態。”出云秀眉轻蹙,对此也是有些茫然。
让她没曾想到的是,更失態的还在后面。
陈秉连忙对著不远处的另一位大儒迫切的喊道:“老孟,老孟!快,快来看看!”
坐在席位上喝酒的孟连云早就按捺不住了,此刻“咻”的一声,清光一闪,他瞬间出现在了陈秉身旁,在见到对方手中画作之时,眼神之中露出强烈的骇然情绪,停在半空中想要去拿画的手都有些颤抖,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这……这……”
孟连云除了在稷下书院当先生外,最大的爱好就是作画,这个爱好他从童生时期至今,始终没有一丝丝改变。
此时他呼吸急促,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指著画作,失声问道:“这是谁画的?这是谁画的?!”
“孟先生,这是家兄左今昭所画,画旁有他的名印。”左平谦回道。
“你莫要欺瞒老夫,我作了一辈子画,此画之中的笔力绝非一朝一夕可成,最少也得有三十年的功力!可你大哥左今昭如今才堪堪及冠,如何能够作出这等画作?”孟连云语气极为严厉。?aμ优?÷?品??小·±说^?网D} ?&?追¨最[新??`章?节!&
“听先生这意思,这幅画画的很厉害?”
“最少三十年的功力!能让孟先生这般失態,想来肯定是一副画道造诣极高的画,真想看一看啊。”
……
场上宾客面面相覷,纷纷交头接耳低声议论,对此画更加好奇了。
宴席上的罗久此时比孟连云还要急切,他屁股下仿佛坐著一块烧红的铁板,让他如坐针毡,特別是看到出云公主与鱼採擷眼中都露出了別样神采,他更是坐立难安。
於是罗久想都没想,直接“腾”的一声站起身子,指著左平谦喝问:“大胆,竟敢在大庭广眾之下欺瞒师长,你这个不尊师重道的傢伙,我今日非要替先生们教训你不可!”
说完,他当即跳了起来,擼起袖子就要跑过去揍小老弟一顿,满脸都是义愤填膺。
“停!”
另外两位大儒也联袂而至,其中顏棠这个刻板小老头对罗久的印象颇差,直接出声將其震慑在了原地,无法动弹丝毫。
罗久被一股清气定格在了眾人的视线交匯处,像一个雕塑一般,只有眼睛能够活动,此时骨碌碌的转动著,看起来快要急死了。
两位大儒也一同看向了画,虽然没有孟连云那般通晓此道,但与其多年相处下,也耳濡目染了不少画作,多多少少知道点此中学问。
所以他们的神色也在下一刻变得明亮,隱隱带著些许震骇。
看著被孟连云拿在手中的画,以及对方眼中的剧烈狂热,陈秉尝试性的去拽画轴,却被孟连云一掌拍在了手背上,像班主任对待小学生一样。
孟连云的女儿孟眠也过来了,她的神色在看到画作的那一刻变得愕然,继而涌现出明亮之芒。
很快,她与其父亲一样,也加入了狂热者组织。
孟连云此时目光灼灼的盯著左平谦,等待他的下文。
他是不信左今昭能画出这种画的,这都能开宗立派了。
刚满二十岁的国画大师?
那自己岂不是练到狗肚子里去了?
出云公主实在没忍住,也站起身子,往眾人所在之处走去:“先生,可否让我看看?”
眼见公主来此,孟连云便恋恋不捨的递出了手中的画卷,口中喃喃:“全新的画法,全新的画法啊!!”
他看起来有点痴狂,来回踱步,像是想要回去临摹,却捨不得將此画留在这里一般。
出云在数道灼热目光下,白皙的修长玉手小心翼翼的接过画作,只在看到了瞬间,眼前便是一亮,倒吸一口凉气。 鱼採擷此刻规规矩矩的坐在自己的位置前,小口小口吃著餐盘里的食物,时不时偷看一眼不远处的白衣人。
她真好看。
也不知道为什么,青裙少女鱼採擷的心里一直縈绕著这个念头。
此时终於轮到左平谦说话了,他深呼吸一口气,眨了眨眼,似是在给自己鼓劲,隨后依旧坚持自己的说法:“几位先生,此作確为家兄左今昭所画。”
恰逢此刻罗久身上的禁錮效果消失,他一个趔趄后飞快跑到了几人之间,指著左平谦的鼻子,痛心疾首的大骂:“面对四位大儒还有出云殿下,你这廝居然还在这狡辩!你大哥一介武修,岂能作出如此佳作?他要是能做出来,我一会儿就把东海玛瑙所制的棋子统统吃了,今天必须让你说实话!”
说完,罗久一拳砸来。
左平谦却是不慌不忙,轻巧的侧头躲过这一拳,並且抓住了对方的手臂,深邃的眸子十分犀利:“你说的?若此画真是我大哥所作,你就把棋子都吃了?”
“我不仅吃,我还要嚼碎了吃!”
“好啊,那你待会儿可要多吃点。”
说完,左平谦对四位大儒说道:“几位先生,还请为我二人做个见证。”
出云一脸古怪的看著这个名义上的表弟,总觉得他好像有什么能立马证实此事的东西还没拿出来。
几位大儒也是纷纷蹙眉,在场谁都没想到只是一幅普通的画,却能引得如此大的风波,居然都已经升级到要骗吃骗喝了。
“几位先生,还请做个见证!这廝不见棺材不落泪,这会儿只是在这虚张声势罢了!他定是吃准了几位先生心慈,这才大言不惭的在这招摇撞骗!”
罗久因为方才孟连云的话,已经完全咬死了左平谦是在虚张声势,为的就是让这件事不了了之。
哼哼,我堂堂罗久公子,岂会让你全身而退?
他的余光悄悄撇向了一身月白华丽宫裙的出云公主,眼神中露出无比的坚决。
他一定要在对方面前,亲手撕破左家兄弟俩虚偽的嘴脸!
“好吧,既然你们心意已决,那我们也不妨做个见证。”开口的是孟连云,他才是几人中最著急的,比主位上的陈秉还迫切。
得到了大儒的支持,罗久嘴角咧到了耳后根,似乎已经看到了对方的失態:“来啊,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证明!”
眼见场中越来越乱,宾客们的喧譁之声更是不加掩饰,已经有人站起身子,纷纷將目光落在了左平谦身上。
出云的清冷眼中,也带上了几分期待。
只不过陈秉大儒的眼神,有些隱晦的古怪,没人注意到罢了。
此刻,全场聚焦於小老弟。
左平谦却是不慌不忙,露出了一个非常开朗的笑容,像一个居住在世界最高城从不抽菸的大男孩般,天真无邪,十分纯澈。
他转身,对著自己原来的位置方向说道:
“来吧。”
声音不大,全场却是顿时一愣。
来?来什么?
话音落下,只见那张座位上,一直无比沉默的白衣人此刻站起身子。
他在眾人错愕、迷茫的目光下,缓缓向混乱的中心地带走去。
清爽的寒风吹过,吹起他的白袍,衣袂翻飞间,披散在脑后的黑髮同时飘曳,整个人宛如謫仙般空灵出尘、清冷绝艷。
娇憨可爱的鱼採擷姑娘,此刻整个人呆坐在原地,檀口微张,手中的小鸡腿掉在了桌面上。
出云公主那张同样清冷绝艷的倾国容顏,在这一刻好似失去了表情管理。
罗久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所有人的眼中,只见白衣人向著大儒们作揖,可眼神却落在了罗久身上,以充满男子气息的嗓音淡淡说道:
“左今昭,见过几位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