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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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侧妃下落不明,其余东宫的人也死伤大半,剩下的回到京都,皇上雷霆震怒,也一并罚去了流放。
太子死后次年,三皇子白世源被立为储君,四皇子白懿封为翼王。
三年后
翼王府
绵绵细雨下了几日后,今日终于放晴。
自从阮心宜当了翼王妃后,白懿便借着庆祝荣升王爷一事一连娶了两房侧室。
成亲三年里,白懿对她还是挺不错的,府里虽有三个女人,两个侧妃却都是安分的,没有争风吃醋各种算计。这样吃喝不愁的日子,好是好,就是她肚子不争气,一直不见动静,太医看了也说不出是哪里的问题,只是让她调养身子。
这天她正闲在屋子里翻书,丫鬟碧儿突然从外面神神秘秘的跑进来,附到她耳边悄声道:“小姐,有人托奴婢给你传个信。”
阮心宜放下书,双眼茫然,“什么信儿?”
她吃了一惊,“难道是荣王妃醒了?”
“奴婢不知,那人让奴婢给你传了个纸条。”
阮心宜打开纸条,看清内容那一刻,她面色一白,表情不自然起来,“你先下去吧。”
“是。”
她没想到会是屈艺约她,可他约自己,会是什么事呢?
三年前,也就是太子过世的那年秋考,屈艺一举中第,成为当前朝廷炙手可热的状元郎,次年屈艺被调到文渊阁做学仕,如今他已经是礼部尚书的侍郎了。
想着那个清风雅月的男子,阮心宜不由一阵彷徨。
碧儿进来传膳时,见她还在犹豫,不由建议道:“小姐,你要是想去,去一趟也无妨,品香茗的点心是出了名的,许多未出阁的官家小姐都喜欢去,屈大人约在那种地方,即便被人看到也可以说是偶遇,倒也无妨。”
碧儿一片好心,阮心宜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却不以为然。换成任何人都可以,可屈艺于她是块心结,她和屈艺之间曾有过一段懵懵懂懂,镜花水月一般的情缘,虽然缘起缘灭并未碰撞出火花便被一盆冷水浇灭,可双方的心意彼此却都是知道的。
这么多年了,屈艺一直未曾娶妻,是因为她么?
其实见一面也好,是时候放下一切了。白懿待她不错,虽不懂嘘寒问暖,却也处处照顾她的感受,她这么多年一直未能怀上子嗣,也许也是有心结的缘故,夫妻之间本该坦诚相待,她只有放下屈艺,才能全心全意的接纳白懿。
用晚膳的时候,阮心宜向白懿说明日想要出府一趟,白懿直直的看着她,表情有些奇怪,可最后也没说什么,只是让她早去早回。
一旁一起用膳的姜侧妃,闲懒的靠在白懿怀里,给他喂酒,烛光落在她的肩头身上,氤氲的像是披了一层薄纱。她含笑不语,脸上浮起了一丝羞色,十分动人。
白懿拉着她的手,放下碗筷,很快两人便离开了席面。
阮心宜心里乱糟糟的,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到底是哪里古怪,又说不清楚。
翌日,品香茗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阮心宜和碧儿都戴了帷帽,来到二楼的雅间,她的心逐渐静下来,雅间里飘着清雅的檀香味,她取下帷帽,或许是时辰尚早,小楼并无多少人气,此刻显得悄然静谧,寂静无声。
碧儿左右看了看,“小姐,屈大人好像还没来,奴婢去门口等着。”
阮心宜应了声好,便走桌边坐下,开始烹茶。刚打开茶壶便从里面掉落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京郊画舫。”
画舫?
怎么又去画舫了?
阮心宜匆匆起身,来不及细想,便又带着碧儿去了京郊的画舫。
湖边杨柳依依,三五成群的人结伴而游,清冷的湖水如银般倒影着各种各样的画舫,她正愁是哪艘画舫,便有小厮上前将她带了过去。
阮心宜提着裙摆,抬步登上最后一阶楼梯,撩开帷幔,便看到镂花楠木船杆上斜偎着一个人。
她心里藏不住事,有些事闷在心里会是个疙瘩,也许说出来了就能解开。
于是,她直接问道:“你约我来所谓何事?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
屈艺猛然一愣,定在那里。他并没有约她,他今日来游画舫纯粹是因为近来公务繁忙,想要放松一下。加之母亲但忽然催亲,他一时没有想好如何面对,索性出来走走,没想到会见到阮心宜,他心里激动了一刻,也没多想。
初秋的暖阳,光线明亮而不嚣张,他的眼眸也仿佛也闪着一些细碎的微光,眼里有一抹心虚一晃而过,“你……”
他脑子里有一刻的空白,竟如失语般,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阮心宜怔怔的站在风里,微凉的风从衣衫里钻进去,吹得裙摆飘扬,宛如飞蝶。
他穿着干净清爽的月白色长衫,眸子映着蓝天,仿佛是一潭碧水,“你……你这几年过得好么?”
他终于艰涩的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阮心宜心里酸苦落寞,“不好也不坏,你呢?”
屈艺想了一下,笑道:“屋里备了吃食,进去吧,外面风大。”
阮心宜想着既然来了,定然是要说清楚的,便跟着进了屋。
两人喝了几杯水酒后,屈艺说了一下近况。
阮心宜放下茶盏问:“为什么,还不成亲?”
屈艺心里猛一抽疼,闭了闭眼,“男人三十而立,不急。”
这句话,让阮心宜心里一震,她听出了他的苦闷,她叹了口气,“若有合适的……便不要再等了。”
“为什么?”
阮心宜觉得自己说得太多了,但心中的那曾隔阂不说清楚,她又堵的难受,她想了一下,问道:“以你现在的官职和能力,想要嫁给你的贵女能排到北门,你迟迟不成家,是因为……是因为放不下我么?”
“三年不见……”屈艺说得极慢,“我的一个眼神,心里想着什么,你都知道。”
阮心宜握紧双手,双肩微微颤抖,心里的震动可想而知,她长长吸了口气:“屈艺,放下我吧,我也放下你,我们都重新开始各自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