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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突然像凝固了般，新助理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垂眸看了他一眼，缓缓地说道：“我没让人任何人进来，怕打扰你。”
顿了顿，又问道：“纪总，你不会是想让宣小姐过来看你吧？”
他的声音夹着一丝防备。
纪文轩一听就听出来，闭了闭眼，否认道：“不是。”
“她没有资格。”
关于这次车祸，他还得让她付出点代价，然后再次开口问道：“宣芸现在在哪？”
“不知道，不过她好像在打听你的消息，我没让她知道。”
新助理不明白纪文轩想知道什么，但他答应过苏盼，纪文轩的生死，一定要封锁得严严实实的。
“我妈呢？”问出口时，纪文轩顿了顿，怕新助理不知道，又重新说道：“我是说纪氏的苏董，她有来过吗？”
问出口的时候，他的眼底明显地充满了期望。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纪文轩特别想见一见苏盼，见一见这个生他养他，自己和她早已经闹翻了、关系亲密的母亲。
突然就有一点想念了，想念母亲身上的味道与温暖。
“就……就当天来过。”新助理噎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道。
一点都不像平时说话干脆利落的他。
纪文轩皱了皱眉，神情带着一丝怀疑，“再帮我倒一杯水。”
只觉得整个喉咙都干涩得厉害，一丝不详的预感浮上了心头，可是明明自己现在已经捡回了一条命，是最大的幸运了。
莫名地，心里觉得很不安。
他一连喝了好几杯水，才稍稍觉得好受了些，静静地躺了下来，望了一会洁白的天花板，突然出声：“有什么事，你不用瞒着我，迟早都是要知道的。”
浑身的无力感涌了上来，让纪文轩前所未有地觉得，再糟糕也就只能是这样了。
“没什么事……”新助理思考再三，直接否定了。
纪文轩扭过头，直直地看进新助理眼底，定定地和他对视上，眼底一片平静，“也好。”
答毕，他看到新助理脸上明显松了一口气的神色，脑海一阵倦意涌了上来。
“我累了，睡一会。”纪文轩闭上眼，神情变得安详镇定。
时隔半个月，纪文轩已经可以出院了，等新助理去办出院手术的间隙，他撩起自己的衣服，看着肚子上那道疤痕，愣起了神，直到新助理将手续办妥回来。
“纪总，可以走了。”新助理回来，站在门前愣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纪文轩从床边站了起来，和新助理一起离开了医院。
次日，纪文轩回到了公司，发现真的如新助理所说，一切都很顺利，整颗心也就定了下来，他将办公桌上的文件收好，站起来就往门外走去。
“纪总，要出去吗？”新助理紧步跟上，见他直直地往电梯赶去，蹙起眉头问道。
纪文轩脚步倏地顿住，侧过头望向新助理，神情严肃，“去纪氏。”
“纪氏。”新助理脸色微微变了变，“纪总，我们和纪氏好像没有任何合作……”
“是没有，但不妨碍我过去看苏董。”纪文轩明显有一丝不悦。
“但是，不应该先处理宣小姐的事情吗？”
新助理一句话，将他与宣芸的是是非非全勾了出来，纪文轩的脸顿时冷了下来，漆黑的眼眸睨了一眼应声打开的电梯，眸光瞬间暗了下来，“嗯，确实，这件事也很重要。”
他微微地将身体转了过来，面对着新助理，缓缓地问道：“我车祸的事情调查清楚了吗？有证据吗？”
“都在这里了。”新助理利落地从随身携带的文件包里抽出一个文件夹，递到了纪文轩的面前，“车里的香水里，含有致幻，能使人产生幻觉，车祸当天，还在你的体内检测到有治疗精神方面疾病的药物……”
话到这里，纪文轩的心里已经有怀疑的人选了，他掀了掀薄唇，淡定地说道：“是宣芸没错了。”
将出事当天的画面一一联系起来，这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嗯，宣小姐在半年前，给你买过一份巨额保险，受益人是她……”新助理从容淡定，看着纪文轩脸上平静的神色，他竟然觉得这些都已经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了。
纪文轩默默地侧耳倾听着新助理给自己的消息，本来平静的神色，渐渐地就有些不悦了，脸色越来越铁青，眸光愈发地暗，迸发出来的寒意，让人如沐寒冬。
新助理顿了顿，只觉得脚底有一股寒意蹿了上来，直逼心脏某处，凉凉的，带着泌骨的冷意。
这股寒意，莫名地让人感叹人心的险恶。
“她可真狠！”纪文轩从紧咬的牙齿缝中用力地挤出几个字，终于相信了宣芸并没有爱过自己这一个事实。
是的，她爱的从来就不是他。
而是他身上的钱，她最擅长的事情并不是爱他，而是想尽办法怎么样从他身上弄更多的钱。
纪文轩第一次这么后悔，后悔没有听苏盼的话，一早和宣芸一刀两断！
“那么，先处理她的事吧。”他收起脸上所有的情绪，变得面无表情，下这么一个决定，似乎等了很久似的，声音里揉着从来没有听到过的狠戾，“那么喜欢用学过的知识，那就让她好好地体验一下。”
话落，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转身重新回到了办公室，边走边拿起电话。
纪文轩对宣芸可算是看透了，下手的时候，所有的不舍和怜惜都不见了，不过短短的一段时间，宣芸就尝到了恶果。
她成了一名严重的精神病患者，被送进了精神病院进行了隔离，以防伤人。
一切都仿佛结束了，纪文轩有些感慨地叹了一口气，隔着玻璃窗口看着自己曾经深爱着的女人，又想到差点被她利欲熏心弄死，对她的情绪更加复杂了，却没了原来的不舍与怜惜。
看来，对宣芸的爱情是真的消失了。
从精神病院出来，在车里等了许久的新助理，神情明显有些异常，见纪文轩轻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假寐，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安静的车厢突然就响起纪文轩的声音来。
对他来说，可能再也不会有让自己心有波澜的事情发生了，经历过生死后，整个人都感觉不一样了，对所有的事情都似乎看淡了许多。
“纪总，苏董病危，要不要现在就去看看她？”新助理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