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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处置

皇上今天赐婚了吗 裴行素 7951 2025-10-31 0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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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可之在想什么,皇帝也能看得出来,她不过是觉得自己手里没有证据罢了。
她不知道,自己手里已经有了福嫔的手札。
凭借着手中的手札,皇帝可以定盛可之谋害先皇后的罪,完全可以处理掉盛可之。
然而,他却没有证据证明盛可之害死了徐容。
对于皇帝来说,定盛可之的罪其实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找到害死萧颐的人也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害死徐容的那个人。
如果盛可之一直都不愿意承认的话,那他也只有用谋害先皇后这一条罪来定盛可之的罪。
虽然不甘,皇帝也没有任何办法。
不过这样也能够证明徐容并没有谋害萧颐,徐容是清白的,死因有待进一步挖掘。
皇帝将手札扔在了盛可之面前:“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盛可之心下一凛,连忙将地上的东西拿起来。
打开一看,那竟然是福嫔的手札,上面密密麻麻地记载着十几年前她两人的对话。
盛可之没料到,福嫔死了那么久,居然在十几年之后给自己使了这样一个绊子。
福嫔懦弱,蠢钝,盛可之从未将福嫔真正放在眼里,却不想,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十几年之后,通过这种方式定了她的罪。
比起这些,盛可之更害怕的是赵王会知道这些。
盛可之如今手里最大的底牌就是即将成为继承人的赵王,如果赵王知道他的母妃是自己害死的,那这张底牌就会失去作用。
忽然,盛可之往深里细想,发现了一件更可怕的事情。
圣人从前并不宠爱福嫔,福嫔身边也没有什么忠心耿耿的宫人,那么她的手札为什么会被好好的保留了十几年,又是谁将这手札保留了十几年?
一瞬间,盛贵妃就想明白了其中关窍。
这个留了十几年手札的人,除了赵王,不会再有别人了。
她闭了闭眼,原来赵王从来都不是她的底牌,而是那个时刻准备着给她致命一击的人。
只有赵王这个福嫔唯一的儿子,才会在这十几年仔仔细细保留着她所有的东西。
皇帝不宠爱福嫔,自然也不会在意她曾经留下了什么东西。
宫中也没有其他人会在意这个从不受宠的妃子,所以她留下过什么,自然也不会有人在意。
可是这手札现在竟然出现在这里,那就说明赵王这十几年来一直都在想着给他母妃翻案。
这也就是说,连认自己为母这件事情,只怕也是赵王算计了许久的结果。
盛可之明白了,她大概从一开始就输了。
皇帝看着盛可之的脸色,彻底确认了当年之事全是盛可之所为。
一想到自己这些年给盛可之的宠爱,皇帝自己心里也十分后悔。
他这些年之所以宠爱盛可之,完全是因为她是徐容的表妹。
虽然她们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他还是将盛可之当作了一个寄托。
因为盛可之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实在是太像徐容了。
不仅仅是外貌上的那种像,从穿衣打扮到说话语气,从神态到习惯,盛可之都与徐容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其实光论五官,盛可之和徐容并不相像,但她身上的那些个举动,就是让皇帝觉得,那像极了徐容。
放到从前,皇帝一定会说盛可之居心不良,可他心尖上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即使是赝品,他也想留住,也想好好对待,所以他这些年,给了盛可之太多的荣耀。
皇帝其实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徐容会是那个谋害先皇后的人。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心里一直清楚。
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徐容不愿意相信他,为什么不愿意再等一等他,而是选择了自我了断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
当年,徐容自缢现场看不出有任何旁人伪造的迹象,所以皇帝一直都以为徐容是自裁的。
如今看来,这件事恐怕也是另有隐情。
皇帝的手,有些颤抖,如果说盛可之不仅仅是陷害了徐容,有没有可能徐容就是被她亲手杀死的?
那么自己这些年对盛可之的恩宠可就太讽刺了。
他日后去了地下要如何面对徐容呢?
“盛氏,朕劝你还是及早认罪。
如今证据确凿,你谋害先皇后的罪名是逃不掉了。
若是坦白,朕会留你一个全尸。”
盛可之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一样,坐在地上便吃吃地笑了起来。
盛可之现在心里一清二楚,皇帝想要的坦白,到底是针对哪一件事情的。
皇帝想要的,是让她承认,徐容是她亲手杀死的。
他想要得到的答案,是徐容不是自缢的。
毕竟,这些证据完全能够定她谋害先皇后陷害徐容的罪,可皇帝又一直让她来坦白。
说到底,他不过只是想要知道当初的徐容到底有没有恨他而已。
如果徐容是被她盛可之杀死的,那就证明徐容根本就没有对皇帝失望。
这是皇帝最想听到的答案。
“圣人想知道的这个答案。可否再多等几日?”盛可之缓缓道。
皇帝耐心即将告罄:“你又想动什么手脚?”
“不是动手脚。
我们成安即将成婚,如果在这个时候,圣人处死了臣妾,给臣妾定了罪,成安下半辈子可就没法儿过了。”
皇帝沉默了一下:“成安是朕的女儿,即使你有什么错处,谁又敢亏待于她?”
盛可之听到这句话,就知道自己的罪行不会牵连到女儿了。
皇帝既然说出了这样类似于承诺的话,那就说明他日后也会对成安有所照拂。
虽然她之前也动过用成安去换权力的心,然而到底,成安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希望女儿日后能好好的。
因着得到了皇帝的许诺,盛可之像是终于放了心一样,终于痛快地承认了自己当年犯下的罪行。
当然,她不承认自己害死了先皇后萧颐。
先皇后身上的毒,的确是她联合福嫔下的,可那毒并不致命。
太医及时诊治,萧颐按时服药,不应当是最后的结果。
这其中,只怕还有什么别的隐情。
盛可之连杀害徐容的罪都认下了,却独独不愿意认害死萧颐的罪,皇帝到最后也是愿意相信盛可之的。
或许是因为最想知道的那件事情有了答案,皇帝对萧颐的死因其实并没有那么在意了。
好像是一个自己身上戴了十几年的枷锁忽然被解开一样,皇帝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
十几年来,他其实一直都担心当时的徐容是因为对他失望了才自杀的。
他一遍又一遍地去寻找徐容并不是自杀的证据,可是他屡屡失败。
如今,知道了徐容真的没有对他失望,甚至死前还期盼着他能还她一个清白,皇帝心里其实已经得到了安慰。
最终皇帝赐了盛可之一杯鸩酒,算是给这十几年的错误画上了一个终点。
盛可之喊着想要再见成安一面,可皇帝没有同意。
盛可之当初杀害徐容的时候也没有想过徐容还有一个尚在襁褓当中的儿子。
如今,同样的,她也不要再想见她的女儿了。
盛可之在钟粹宫中大喊大叫,闹着要见女儿,也不愿意喝鸩酒,然而大喊大叫并不能救她的命。
鸩酒下肚,是穿肠之痛。
盛可之终于在无限的痛苦之中,结束了自己这悲惨又可笑的一生。
处理完盛可之之后,皇帝又摆驾去了凤仪殿。
他心里隐约有个猜测,但是不能确定,现在他就要去证实这个猜测。
皇帝到了凤仪殿的时候,杨皇后似乎并不惊讶:“圣人来了。”
皇帝这一次,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客套话,单刀直入道:“你告诉朕,萧颐的死是不是与你有关?”
杨皇后停顿了一下,回道:“算是有关。”
皇帝的额角有些突突的跳:“什么叫算是有关?有关便是有关,无关便是无关,哪里有什么算是有关!”
“圣人大概想不到,先皇后是自己失了生意吧。”杨皇后似乎仍旧是不紧不慢的样子,说起这些仿佛就和说今日天气很好一样。
“你的意思,她是自杀的?'”
杨皇后道:“也不算是。
是我指责她背叛徐宴嫁给你,是我指责她水性杨花,是我指责她让所有人都不快乐。
或许她自己也知道她对不起徐宴,所以自那之后,她好像就停了那些解毒的汤药,一心求死。”
皇帝被这几句话定在了原处,忽然就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让所有人都不快乐,这句话他也适用。
在娶萧颐之前,他知道萧颐和徐宴之间的感情。
可是他为了皇位必须要娶她,所以他也只能当这件事情是不存在的。
他想,他能给萧颐皇后的位置,也能给她足够的体面,也算是对得起她了。
之后他娶了徐容,萧颐似乎也是没有任何意见的样子。
毕竟在入宫之前,她二人关系本就很好,差点儿要做了姐姐和弟媳的。
他本想着这样一生下去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然而他从来没有想过萧颐心里是怎么想的。
皇帝是真的不知道,萧颐其实那么多年来一直都没有走过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皇帝想,或许这就是报应吧。
他当初硬生生地拆开了萧颐和徐宴,萧颐的死最终又拆开了他和徐容。
杨以贞说到底,也只能算是一个推波助澜的人。
不想活了的是萧颐自己,她日日活在痛苦当中不能自拔,中毒竟也是一个解脱的机会。
真相如此,连皇帝自己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而且,皇帝也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两个皇后,竟然都曾钟情于徐宴。
不过这些都是往事,也不重要了。
杨以贞终究也是留不得的。
虽然她不算是直接参与杀害萧颐,但萧颐毕竟是因她而死,而徐容也是为她所累。
如今,杨以贞身上又有谋反的罪名,本就是应当被处死的。
同时,皇帝自己需要一个发泄口,杀了盛可之还不足以平息他心里的愤怒。
于是皇帝给杨以贞也赐了一杯鸩酒。
比起盛可之,杨以贞面对着毒酒的时候明显就平和多了,看起来也没有想逃开这一杯毒酒的意思。
“圣人预备如何处置我儿?”杨以贞问道。
这是她如今最在意的一个问题,她并不害怕死亡,但她很是关怀自己的儿子。
杨以贞从来都没有喜欢过皇帝,宫中寂寞,陪伴她的就只有一子一女。
对于杨以贞来说,在某种程度上,两个孩子是她全部的支柱。
“他犯的是谋反的罪,不处死不足以平民愤。”皇帝回答道。
“即使这谋反是您引着他做的?”杨以贞反问道。
皇帝点了点头,只回了一个字:“是。”
皇帝这话一出,杨以贞便知道自己的儿子是逃不过的了。
如今,杨家分崩离析,再没有人能够救他了。
既然没有办法逃避,那就试着去接受吧,总归他们母子在地下也很快就会相见了。
杨以贞端起毒酒,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喝了下去。
皇帝不想留在原地看杨以贞是怎么走向死亡的,虽然他对杨以贞并没有什么男女情意,但杨以贞毕竟做了他十几年的皇后,他对着杨以贞的情绪太过于复杂。
他固然恨杨以贞曾经做下的恶事,可他还是有点没法亲眼看着她死。
皇帝吩咐了身边的大太监吴德喜盯着杨以贞,等之后再验验尸。
鸩酒的毒并不是立刻发作的,皇帝走后,杨以贞甚至还有力气往殿外走了两步。
杨以贞倚在门框上,有些失神地看着天。
如今是傍晚,天色还没完全黯淡下来,夕阳很有些温暖的样子。
然而,杨以贞的身体却越来越冷,她的生命如夕阳一样,即将走到终点。
杨以贞抬头看了看天上的云,似乎又想起了自己年少的时光。
那个时候自己什么都不懂,每天最大的事情就是追着徐宴,最大的烦恼就是徐宴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心意。
可后来这么些年过去了,大家都变了,她也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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