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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十有**断定了沈鹿鸣暂无生命危险.楼辕也就放下了心來.桃花劫.呵呵.沈伯伯.叫你自诩风流.这才真是活活的该啊.
楼辕独自在客房里休息.肚子里憋了许久的猫性是放心大胆地开始往外冒.一边想着沈鹿鸣那些事.一边还在盘算这苗疆的竹筒饭据说很好吃.客房里还沒有热水.老板过一会儿会來送.他便也沒有沏茶.
肩头的八哥.难得消停了一会儿.此时又啄啄楼辕的耳朵:“饿啦.饿啦.”
楼辕抬手顺顺他的毛.而后便从随身的葛囊里抓出了一把榛子.这榛子专门是喂八哥的.他自己不吃.倒不是榛子有什么问題.是他吃完干果之后会咳嗽.因为干果里面有去不干净的内皮.那些细细小小的内皮会让他咳起來.沒谁有那个闲工夫给他剥那个内皮的.他自己都懒得动手.所以干脆就不吃干果了.
给八哥喂了几个榛子.忽然有人敲门.楼辕虽然就坐在桌子旁.可也懒得挪轮椅去开门.就随便说了一句“进”.
门是被个脚尖给顶开的.然后就见了霍湘震双手端着个大茶盘进了來.原來是给楼辕送晚饭來的.
霍湘震进來后.先是把手上的茶盘放在了桌上.这才去关上了门.又回來楼辕对面坐下.楼辕回头.通过窗子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太阳刚刚落山.天还沒黑透.便问了一句:“现在就吃晚饭.不早么.”
霍湘震端來的是两个人份的.还有一壶新泡好的热茶.此时先给楼辕斟茶一杯.而后才道:“现在是天黑的晚.这就是平日你该吃饭的时候.一刻不差.快点.趁热.苗疆这个糍粑是糯米包糖心的.吃凉了烧心.”
楼辕低头看了看.霍湘震给他送來的是清淡小吃.和一盘子糍粑.他便调笑着一挑眉:“就不怕我吃完糍粑也烧心.”
霍湘震一指茶杯:“所以给你端了茶水來啊.喝热茶.”
楼辕微微一怔.他原本就是刁难霍湘震一句.沒想到这妖龙还真的就顾虑到了.
也许时隔多年之后.会有人问楼辕为何单单就对霍湘震动心.是不是只是因为雏鸟情结.那时候.楼辕便会告诉那人了.动心是因为从沒想到过有人会待他那般珍重.在他自己都沒有想到如何照顾自己的时候.已经想到了所有细枝末节.
其实不过都是小小关怀.而且是对一个有手有脚、又浑身是刺的男子.
只是在爱你的人眼里.你永远是孩子;在不爱你的人看來.你就是个汉子.仅此罢了.
霍湘震并不知道楼辕心里有多少想法.只是陪着楼辕吃了这顿苗乡风情的晚饭.他和吴积白各自住在楼辕左右隔壁.他沒理吴积白.只是來找了楼辕.
因为霍湘震來了.楼辕便也先停下了喂八哥.只是肩膀一动.八哥便自己飞到了桌子上.啄榛子仁.
霍湘震看见八哥啄榛子.愣了一下.然后才面色古怪地问楼辕:“你这榛子……是鸟食.”
楼辕若无其事地吃着糍粑.只是唇角一抹几乎看不见的微笑:“嗯.”
霍湘震沉默了片刻.才问楼辕:“我记得路上你有分给大家榛子当零嘴儿解闷是吗.”
楼辕的笑意悄悄就更甚了一些.却依然装着面无表情:“嗯.”
霍湘震的脸色终于不太对了:“你分给我们的.该不会就是鸟食吧.”
楼辕此时终于笑了出來.挑眉看着霍湘震:“你觉得.我会在袋子里装两种榛子.然后再慢慢挑拣开吗.”
霍湘震看着八哥沉默.楼辕分给他们的榛子沒有果壳.就是内皮和果仁.当时他还在想怎么楼辕这么体贴人.还知道把果壳剥开.现在可算明白了.他根本就是直接买的去壳的榛子仁.专门喂八哥用的.分给他们才是顺便.
霍湘震这是内心翻涌了半天.觉得这事儿不能告诉吴积白他们.良久之后终于知道了该说什么.只不过就那么一句:
“我以后.再也不随便吃你给的东西了.”
楼辕只含着笑.眉梢微挑.强词夺理道:“你也沒问我这榛子是不是鸟食啊.”
霍湘震举手投降:“好好好.楼大人.我认输我认输.千错万错我的错啊.我说你怎么光分给我们.你自己不吃呢.原來是鸟食.”
楼辕这就是眉头蹙着微微扬起:“唉唉.这可不是一回事.我不吃那是因为吃完咳嗽.我要是不咳嗽我也吃的.”
“咳嗽.”霍湘震一皱眉.“你吃榛子会咳嗽.怎么回事.”
楼辕撇嘴.不想多解释.就随口敷衍了一句:“就是干果皮会卡嗓子然后就会咳.问那么多干嘛.你又不能治.多吃饭少说话.”
后面吃着饭也就是随口说说的天南地北.再就沒往楼辕身上说到过什么.
吃过了饭.霍湘震收拾了碗筷.去送回厨房.临走带上了房门.楼辕一个人留在房内.闲着也是闲着.便从腰间那个万能的葛囊里面有抽出了一卷书.大爷风格十足地看起了书來.八哥深知这时候烦他是找死.自己扑棱到了放着洗脸盆的架子上站好.
楼辕这回看的是《山海经》.刚好是记载了不周山的《大荒西经》.他还记着传说里师父私养的徒弟就在不周山.便多看了两眼:“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
有人敲门.
楼辕想着可能是老板给他送热水來了.目光便不离书卷.只回了一句:“何人.”
“是这里要热水吗.”回话的声音却是个女子.
楼辕先是愣了一下.便想起了老板家有个女儿的事.于是也不奇怪了.并不在意.依然看书.回了一句:“是.进來吧.”
门外那女孩沉默了一下.才道:“劳烦客官开一下门好么.”
楼辕这才微微皱了眉.放下了书.有些无奈驱动轮椅.挪去开门.
“快些好么……”门外姑娘催促了一句.
楼辕心说我倒是想快.问題是我也不方便啊.只是碍于对方是女子.他便沒有应声.只是默然驱动轮椅快了一些.倒是颇费了些力气.到了门边.就是一层薄汗了.再拽开门.也并不方便.因为他是坐着的.要伸手够门板.再后退开來开门.自然是慢了.
且说门外那姑娘.自然就是老板的女儿.平日里帮些小忙.听老板说了一句给这房间的客人送个热水.此时便是端的是一大木盆的开水.等在门外.只是这一盆子水也不轻.她那纤纤玉臂都快给累断了.心说这人也够慢的.怎么还不开门.可算见到门开了.结果一望进去..却不见人.
“呀啊..”
刚听了外面醉道士讲的鬼故事.小姑娘一下沒看见人.给吓到了.条件反射地一松手.木盆连着开水一下就全掉了下去.就见了滚开的水大半洒到了楼辕身上.
“唔.”
楼辕闪躲不及.这开水烫的结结实实.饶是他忍疼的本事高.也咬牙闷哼了一声.木盆掉到了地上一声巨响.也女孩看见了原來是有人.而且自己还烫到了人.小姑娘也是吓得是条件反射就退开了一步.带着一声惊叫.
姑娘.被烫到了的是我.疼也是我好么.楼辕一边低头抬手掸着身上的开水、一边忍着疼.还一边在心里狠狠吐槽了一句.
且说这边乱成一团.霍湘震当然是听见了.刚好是送碗筷回來.看见这样一团乱就吓了一跳.连忙冲过來:“怎么了暮皓..”
楼辕看他一眼.小眼神里那哀怨还沒收起來.嘴上却说的是:“沒事.”
那女孩一副清汤挂面的苗家打扮.不仅是素面朝天.连首饰都沒有佩戴几件.只是苗绣的衣衫着实很是好看.配她那张清灵活泼的面孔.此时见烫了人.一时手足无措.紧张得语无伦次起來:“对不起.我.我以为.沒人.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真的沒事.”楼辕在外人面前.总是温文尔雅的好人模样.此时甚至还微笑了一下.“姑娘.在下无妨.在下要的热水是泡茶的.劳烦姑娘再跑一次了.”
说罢.便驱动轮椅退进房间:“我换件衣裳.师兄.帮我关一下门好么.”
楼辕的意思当然不会是让霍湘震到房里给他关门.霍湘震便上去给楼辕关上了房门.看了那小姑娘一眼.并沒说话.只是转身进了吴积白的房间.打算找他要一些治烫伤的药.
小姑娘看着地上的木盆.又看看关了的房门.一下就走了神.
那个汉人可真俊.人也真好.眼睛还是两个颜色的.真漂亮啊.只可惜他是残疾.如果不是的话……不对不对.就算是有什么要紧呢.哎呀.他、他和我也沒有什么关系.是不是的关我什么事.啊呀我瞎想些什么呢.
想得自己红了脸.小姑娘忙是逃了.还不忘捡起來地上的木盆带走.还记得要给楼辕再送一次喝的热水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