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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舍申声音微弱，愤恨地喃喃着。

　　对人民惨无人道没好下场！

　　他说完，昏了过去。

　　一盆凉水向他脸上泼来。

　　舍申，又被激醒。

　　说！你是不是张舍申？你们的头子都是谁？说不说？不说二十个指甲全揳上！

　　特务头子从未遇到过，如此顽强的对手。他咬牙切齿地叫着，已到绝望的极点。

　　舍申醒来，已是第二天早晨。

　　他感到口渴、头疼，趴铺草上迷迷糊糊。

　　想睁开眼，但眼睛很涩，怎么也睁不开。

　　一位难友，往他身边挪了挪身子。摸摸他的头，惊讶道：他伤势太重，在发高烧！

　　赶快给他点水喝。他说着，看了看其他的难友。

　　然后，把他扶起，搂在怀里。接过难友端来的水，用嘴唇试了试温度适中，开始喂他。

　　舍申喝一小口，急促地喘了口气。

　　水碗再触到他的嘴唇，他急急地把水喝下。

　　喝完水，眼睛慢慢睁开了。

　　当他看到，周围是镣铐加身的难友时，轻轻说了声，谢谢！

　　接着，又闭上了眼睛。

　　难友把他放下，他又睡去。

　　另一难友，拿湿毛巾搭在他的额上。

　　他再次苏醒后得知，分别在几个囚室关着的，有二十多个难友。

　　全是省委几次遭破坏时，被捕的党员。

　　他们在狱中成立了党支部，原省委书记邓恩铭任支部书记，开展了各种形式的斗争。

　　其中组织了两次越狱，第一次，省委秘书兼省赤色救济会党团书记杨一辰逃出。其余被抓回。

　　第二次，在地下党组织接应下，六人逃出。

　　邓恩铭因受刑过重，抓回打入死牢。

　　狱中党支部弄清舍申的身份，接纳他为狱中党组织成员。

　　他，像没娘的孩子投入到母亲怀抱一样，感到特别温暖。

　　第二天，敌人又搞两次突审，仍没获任何情报。

　　狡猾的敌人便决定，枪杀邓恩铭、刘谦初等时，让舍申陪绑。妄图以此摧垮他的意志，打开获取情报的缺口。

　　望四按舍申的安排，凡开会都要各营传达党代表的讲话精神。给菏泽特务网，造成了张舍申没去济南的假象。

　　消息传到济南，特务对自称古董店伙计的张舍申，兴趣降低。

　　四月五日，警察局长汪侃儒，到监狱提邓恩铭、刘谦初等时，看他昏迷不醒，让他陪绑的打算最终放弃。

　　程勇出了济南，一棵揪着的心毫没放松。

　　他恨不得一步跨回团部，汇报党代表的危险情况。

　　他踏上公路，前方一片晓雾。

　　雾中，见一魁梧的身影，向前健步如飞。

　　急迫的心情促使他，想超过他。

　　过一会，不但没能超过，反被拉开了距离。

　　他不由对前面的人，产生一种敬佩的心情。

　　太阳升空，雾气消散，行人渐多，到一集市。

　　程勇感到饥饿，坐到一饭摊桌旁。对老板说：老板，给来一碗胡辣汤、三根油条。

　　走在他前面的人，坐在他的对面。

　　听了他的口音，看他一眼。急急把饭咽下，笑着吼道：嘿嘿！遇到乡音了。请问你是哪个县的？

　　程勇一看，此人二十多岁，身穿青布裤褂，腰扎青布腰巾，眉毛倒竖，眼大嘴阔，身材魁梧，一副壮士模样。

　　似曾相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听他说话爽快，觉得亲切，微微一笑道。

　　我是定陶城北。听你的口音，也是那一带的人吧？

　　那人没答他话，粗着嗓门急切地问。

　　你是定陶城北，一定知道张家庄了？

　　当然知道，我小时常在那住亲戚。你也知道张家庄？

　　听他常在那住亲戚，那青年马上又吼着问。

　　张家庄有位名叫张大山的老人，你认识吗？他现在咋样？

　　程勇不假思索地说：张大山是张家庄的武馆教头，我该叫他大舅。几年前他就去世了。

　　那人听了此话，如晴天霹雳。觉得头“嗡”的一声，脸色大变。

　　正咀嚼的嘴巴，突然张开合不拢，呆在了那里。

　　眼圈也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