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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银枝接着道:“你可知,端妃可不那么喜欢晴熙。太子真要娶她,那也是立了太子妃和侧妃之后才能有的事情。顶多,也就封她个伺候的答应罢了。”李银枝说着,帕子擦了擦额上细汗,继续捂着鼻子。车里虽是闻不到什么气味儿,她却总打心里头觉着恶心。
令公的马车也缓缓前行,里头芷秋蜷在一角。
方才令公抱着她回了自己小院,便被太监们催着上路,只好寻了件仆人的衣衫先给她换上,方才扮作他的仆子上了马车。
见她额上嘴角都是淤青,他心有不忍,想抬手来探探她的伤势,便又被她躲开。车中无人,令公开口直问,“昨日夜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何见不得长公主?”
见她不语,他忖度着该是昨日夜里惊吓不浅,只叹了口气,“也罢,等回了和盛宫,你且好好睡一觉。我们再说。”
芷秋微微点头,靠着车墙角,眼皮便不大听得使唤,睡了过去。
凌宋儿的车马却是走在最后,原本没寻见芷秋,她本要下令找到人再走,却是被蒙哥儿劝了回来。蒙哥儿只小声说与她听,“芷秋的找着了,人还在令公那儿。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还问不出来。她也不愿回来见你。”
凌宋儿只觉着奇怪,芷秋从小到大跟着她,从来有什么话都是跟她说的。怎的会不愿见她?她本还担心说要去见见,蒙哥儿只说,人已经跟着令公的马车走了。
凌宋儿无法,这才吩咐着一行随行,上了马车,随着太子的车队往皇城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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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行至安义门前,便停了下来。凌宋儿本靠在蒙哥儿肩头,昏昏欲睡,却听得车外,似是有妇人说话。探着车窗出去,却见是端妃跪在安义门前,正对太子车马喊着。
“你若不落马,非要为这婢子驾车入皇城,我这为人母亲的,也没得脸面见皇上了,不莫就在这里了断了的好。”
原鹤庆宫生的事情,早传到了宫里。端妃娘娘这般出来拦着,该是父皇那边也知道了。太子是一国储君,为一个死得不明不白的婢子赶尸车,于他是有情有义,而于国之大体,定是不和礼数的。
凌宋儿忙从马车上下来,蒙哥儿一旁护着。二人才一道上前去。一路穿过令公和贵妃的车撵,却见得太子坐在马车上,一动未动。凌宋儿见他们母子正执拗。忙上去要扶着端妃起身。
“娘娘,太子也是一片怜惜,你又何必呢?”
端妃却是恨恨望着太子,“长公主来得正好。他虽我所生,却也是慧安宫韩皇后养大的,称得上是你长兄,如今他这事情,已经被你父皇也知道了。若真由得他这样进了宫门,你父皇该怎么看他?朝堂百官又将怎么看他?”
凌昀没打算下马,马上冷冷望着对面端妃,“韩皇后重情义,待人温厚。不似母妃你,为了自保,可以不顾情义。我自是因为是在慧安宫里养大的,方才要为自己心爱的女人送行。”
“母妃你且起身吧,今日安义门,我定是要护着晴熙过去的。”
端妃被气得喘急,抬手指着他,“我…便就是小妇人一个…可韩皇后若在,见着你今日不顾国之大体,不惜自己身份矜贵,该也要痛心疾首的。”
太子望着端妃,眼底含泪,却是没打算就此下马。晴熙伴他十载,豆蔻年华两小无猜。他放不下…
“我当是谁啊?原来是姐姐。”李银枝也跟着下了马,“太子殿下对晴熙情深义重,想要护送最后一程,姐姐你为人母亲,怎的如此不通儿子的心思?”
凌宋儿听不得她这般冷言冷语,直起了身来,“真是哪里乱,哪里就有贵妃。贵妃宫里就每个三五家常么?”
一旁蒙哥儿却直走去了太子马边,“还是我来。”
“既为兄弟,由得赫尔真替太子送晴熙姑娘最后一程吧。”
“以免太子和娘娘反目。”
太子再望了一眼亲母,又侧眼顾着身后马车。方才回了蒙哥儿的话,“那只好有劳赫尔真。”说着,这才从马背上下来,直往端妃身边走去,将人扶了起来。端妃面露欣慰,这才由得他和凌宋儿一左一右扶着,往安义门里头去。
蒙哥儿自上了马,缓缓拉着晴熙的灵车,进了宫去。
凌宋儿自护着太子端妃回了东宫,蒙哥儿才由得苏莲心指着路,带着灵车去了内务府。宫中有人受害,该由得内务府中的人彻查。蒙哥儿方才将晴熙安顿好,凌昀便又跟了过来。送别晴熙最后一程,另,吩咐内务府宣了大理寺的仵作来,立案彻查,为晴熙讨要一个明白。
入了夜,凌宋儿在东宫陪着凌昀,见他整日没怎么进食,连水都没喝几口,凌宋儿却是揪心的。间隙片刻,只寻着蒙哥儿在屋子外等着,忙支着他,去和盛园看看。芷秋也不知怎样了,令公带着人回去了,总该有个消息。
回来屋子里,却见得凌昀手中酒未停,一杯接着一杯。凌宋儿忙去抢了下来。
“伤心归伤心,到底还得顾着自己身子的。”凌宋儿干脆直唤了人进来收拾桌上酒菜,又吩咐着婢女们:“殿下乏了,早些伺候熟悉吧。”
众人方才答应了是,外头却忽的有人来通报,“长公主殿下,太子殿下,陛下来了东宫了,正在偏殿,让太子过去呢。”
“端妃娘娘已然过去接驾了。”
本想着该让太子哥哥好生休息了,方才好忘了伤痛,不想父皇又来。今日的事情,怕是已然传去了父皇耳朵里,此下来,似祸而非福。凌宋儿叹气,多问了一口传话的小太监,“陛下可是一人来的?”
小太监对着二人一拜,作答,“陛下身边还陪着贵妃娘娘。”
“你去回传吧,我和殿下马上就到。”凌宋儿只待得人出去了,方才扶着凌昀去了桌前坐下。一整日悲苍,凌昀发丝早就凌乱了。此时要去面圣,自是要重新打理的。
凌宋儿拿起案上梳子,自给他梳头。却是被凌昀一手拉住了,凌钧只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我这样子,也好。让晴熙知道,我是念想着她的。”
凌宋儿手中顿了顿,忙一把抚开他的手,继续为他梳头。
“这般狼狈,自然是不行的。”
“太子哥哥眼下去见的是父皇,不是晴熙。端妃娘娘在,贵妃更在。太子哥哥才要打起来精神,不能让亲者痛仇者快。晴熙泉下有灵,也该要看到意气风发的太子殿下,方才会放心。”
凌昀听得劝,便又让人拿来了新衣换上。凌宋儿端来一碗温茶,“醒醒酒气,你能撑起来一片天地,才能还给晴熙一个清白。”
凌昀喝干那碗茶,方才协着凌宋儿一同出了寝殿。赶来偏殿,却见得凌扩和贵妃早已上座。虽同为妃子,可阶位有别,端妃只立在一旁,担忧着凌昀状况,几分不安。
见得儿子比起午时回宫多了几分精神,端妃这才放心了些许。
凌宋儿扶着凌昀上前对凌扩做礼。
凌昀才对凌扩道,“父皇深夜赶来东宫,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宣。”
凌扩只道,“朕听闻昨日在鹤庆宫里,死了个东宫婢子。你可有查清了?到底是东宫的事情,不莫是有奸细混在东宫,不除干净,早晚有害。”
凌昀忍着情致,泪水滚在嗓子眼里,只往肚子里吞:“回父皇的话,是儿臣贴身婢女晴熙去了。儿臣已经将尸体送去内务府。大理寺也派了人来。此事,儿臣定会查清。”
“那便好。昀儿办事一向妥当,朕便也放心了。”
凌扩说着,却抬手抿了一口茶,“不过真听闻,那婢子与你有情。今日,你亲自送她的尸身回的皇城?”
凌昀只是一拜,算是认了。
一旁端妃却几分站不住,忙替儿子解释着,“皇上,昀儿正值年少,初次动情,自是多了些牵绊。到底也不是故意,有伤了国体,还请皇上轻罚。”
凌扩还未接话。却是一旁贵妃起了身。
“哎,我可听闻了,太子殿下和那晴熙,原本就是一对璧人。就算晴熙身份低微,封个答应伺候在侧,也无不可的。却是姐姐你,几番刁难于人家。接着给太后置办生辰礼的差事,可没少训斥。可不莫是因得姐姐你训斥太过火了,人家才在鹤庆宫里投了井?”
“……你…”端妃顿时口结。晴熙和儿子有情,她一早看在眼里。却不想因得她,让太子乱了心性。确是借着给太后办生辰礼的幌子,好生“提点”了那丫头一回。可也该不至于会投井?
凌昀定定看向自己母妃。见得她脸上惊异,方才知道贵妃所言该有几分真相。只拧眉垂眸下来。未做答话。
凌扩这才长叹一句,“端妃,可有其事?”
端妃一把跪去地上,“皇上,臣妾的确训斥过她几回,可也都是温声提点,莫要行差踏错。该不至于让她投井啊!”
一旁李银枝勾着嘴角冷笑。凌宋儿全看在了眼里。她这是在父皇耳边吹了风,才招得父皇这么晚赶来东宫。名为慰问太子,实则是问罪端妃。一面损了端妃德行,一面又在父皇面前告了太子一状。可真是一箭双雕了。
凌宋儿只道,“父皇,晴熙怕是并非如贵妃娘娘所说,是自尽的。”
“我贴身的婢子芷秋,父皇可还记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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