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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殿下算准了夫人你会被气走,让我提前蹲守在路口。!6¢吆·墈+书!惘, ¢罪*鑫~彰·节?庚-芯·筷_”
“……”
见他不吭声,青禹又问了一遍:“所以随夫人的意,我们要去哪?”
“……殿下近来住在哪个庄上?”
“就刚刚那个庄啊。”
“那他呢?”
“谁?”
“镜释行。”
“哦,玄镜长老啊,殿下说他喜爱清静,便给他安排在辰宿庄地势最高的观星阁了。”
辰宿庄有这个地方?棠宋羽回忆了片刻,印象里,是有一座阁楼屹立在群山绿水之间,但他没有权限,辰宿庄里,任何向下或向上的路,都有士兵严加把守,哪怕是成了亲,以他的权限,也只能出入外围住宅。
“不过玄镜长老来去自由,打住哪都是一样。”
头天夜里在辰宿庄休息,第二天鸡还没打鸣,他就出现在世子殿下的院子里,等她起床练剑,若不起,敲门喊起。
“可怜咱家殿下,刚回来就被庄主塞了个拜仙祭典,白日里焦头烂额,好不容易睡下又要被迫早起。.k·a¨n¢s·h¨u_j*u+n/.*n+e?t\”
有人驾马,青禹闲着无事,靠在车门正碎碎念着,身后有声音忽而道:“回去。”
“夫人莫要着急,眼下红福庄内到处是长老前辈,若夫人现在回去,怕是跪的连膝盖都不知道怎么走路了。这话也是殿下说的。”
她当真了解他的心思,棠宋羽欲言又止,一时心中说不上来是何滋味,直到夕阳落了满手仓皇,他倚靠着窗边,年少的眉眼憔悴不堪:“回城西。”
马蹄飒达奔斜阳,红福庄上升起了炊烟,镜释行捡起弹落草丛的金钗,一回眸,女君站在山阶,迎着温和余晖,眺望红霞蒙眬的西天。
她的魂火,与身上的衣装同样鲜艳夺目,镜释行黯了黯眸眼,将盘旋在心底的那股危险风暴,重新压制了下去。
“阿凝。”
镜释行站在她身后,抚鬟将金钗斜落山髻,指尖拂过步摇垂下的金流苏,最终滑落她耳畔红云,却不曾触及分毫。
“其实,你不必瞒我。”
“在你回来之前,我便听见了一些,你和他的事。”
她的呼吸忽然凝滞了一瞬,转眼无波无澜,字里行间却隐隐透出一丝忍无可忍的意味。
“镜释行,你知道你这句话说了多少遍吗?”
“我回来四天,你这句话重复了五遍。”
“昨夜你擅闯我房间,说要把我在人间的所有牵绊全杀了,今早你来找我练剑,事关昨夜种种你全都不记得,转头又对我夫人嘘寒问暖。镜释行,你管不住自己的心魔,就莫要下山祸我。”
许是觉得自己的言语责备之意太重,又或是他一脸茫然无措地看着,教她觉得心烦。玄凝掐了一把眉心,耐性道:“百年修行,剑道苦成。昆仑再孤寒煎熬的雪夜,都没把你的剑心摧折,我这点不起眼的红尘,怎会将你道心困住?”
“过往师甫为我解剑法修行之难,改日我请师甫喝酒,小酌三两,心事坦然,我也好帮师甫解忧消愁。”
“……好。”
她转身要走,镜释行拽住她的衣袖问:“今日不行?”
“不行。”玄凝扯出袖摆,“家宴尚未开席,祭典就不算结束。”
“你去哪?”
“去后堂,看看菜式备的如何。”
“我也去。”
玄凝无奈望天,此时此刻她巴不得天降异象,一道雷电瞬迂降下,把仙人就地收走。
“后堂人声鼎沸,柴烟呛鼻,想来自便。”
夜幕如约而至,山庄到处都是五彩灯火,衬得新月也黯淡。
管弦悠扬起伏,长老们席地而坐,将过往岁月与当下闲情相谈论叙,提及生动趣事,笑声哄堂;议至旧人旧事,举杯庆相聚,对月倾断肠。
仙人被后堂的辣椒呛到,匆匆离去,再也没回来,估计这会儿又躲在身后某处,暗中窥伺她的举动。
玄凝听着应着,心不在焉着,连酒杯早已空盏都未察觉,还是路过的男侍看不下去,提壶默默斟了半杯。
那双手,布满了干枯褶皱,指甲边缘更是一层层半脱不落的白皮,偏又生得细长,若是生在富贵人家,想来也是一双纤白柔夷。
也不一定。
棠宋羽的手,就很好。
指尖顺着杯脊纹路,一下又一下轻刮着,男侍还跪着没走,瞧见她的动作,脸也渐渐温热了起来,离去时,嗔道了一句:“殿下竟也学坏了”
玄凝连眼都懒得瞥,端起酒杯时,他仿佛就在身旁,用看似警告实则关心的眼光瞪她。
于是,她轻抿了一小口便放下。
杯酒过三回,长老们话锋一转,不知怎的,转到了她头上。
“那天晚上,你是如何识破我的?”
褪下精心伪装的人面,玄芜海的真正样貌,是英俊干练的眉眼,夹杂着历经杀伐岁月的沉淀,风吹日晒的肌肤过早苍老,在立灯的照耀下,一道道伤痕和皱纹都有迹可循。
人老鬓先衰的范例在她身上并没有显现,她的头发还是黄澄澄的,像漠北的黄沙,此刻无风,它便规矩地待在发顶,被螺钿金翠包裹着,使得整体看着比其他长老略显精神,但也早早过了被某人错以为是庄主姐姐的年华。
玄凝刚要起身回答,众人又都哄抬着她的地位,让她坐下。
“你可不能站,你站着,我们就坐不住了。”
玄凝笑了笑,余光瞥见玄遥点头,她才拱手坐下。
“阿姥易容伪装的本事高超,我一开始并未识破,只是觉得有几处地方些许可疑,直到后面看见阿姥的握剑手势,我这才确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