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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消息，最后还是陆询告诉姜含蔻，她才知道。
“出来聊聊？”陆询在电话里问她。
两人都在剧组，私密性还算好，就算出去见面，也没什么关系。
姜含蔻答应了。
她以为陆询有话要对自己说。
结果，陆询却是告诉她，网上有人利用踩她来捧胡琴韵的事。
姜含蔻按着陆询给的关键词搜了搜，意外地挑挑眉。
居然还真有不少帖子在说这件事。
“现在知道了？你应该多长个心眼。”陆询淡淡地说。
姜含蔻摇头：“不，我只是惊讶，胡琴韵居然会把我也看成有威胁力的对象，还要花心思对我用这种手段。”
陆询竟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他缓缓说：“她比你名气大，且不说她的粉丝，哪怕是路人，在一个熟悉的名字和一个不熟悉的名字之间，肯定也是偏信那个熟悉的。你就不担心对你有不好的影响？”
姜含蔻摇头：“她这样对付我，无非是今天在剧场跟我闹了不愉快，怕我抖露出去对她不利，所以才先下手为强。我什么咖位，我自己知道，胡琴韵还犯不着为我动用过多资源。这些消息，只要不理它，过不到半天就散了。”
陆询眼神有些深邃，看着她道：“你倒是想得通。”
姜含蔻耸耸肩。
“说起来，还要谢谢你，陆神。”姜含蔻微笑，眼睛弯得像亮晶晶的月牙儿，“为了我这点事，还要让你花时间花心思来告诉我，你好像一直在帮我。”
“互惠互利罢了。”
陆询和她在树荫下走着，拍古装剧的地方，周边环境自然是很好的，碎石子铺成的小路，夹杂着凉凉的晚风，走起来很舒服。
“现在刚开拍，时间还松，我还有时间管你。以后忙起来了，我们可能晚上都要连轴转，一天只睡几个小时，我就顾不上你了。”
“我知道。”姜含蔻打断了他，“我拜托你帮我争取到这个机会，可不是为了进来拖累你、造成你的负担的。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陆询点点头。
两人一时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沉默了一会儿。
倒是陆询又找了个话头，聊起来：“你对演戏这件事，是怎么看待的？”
姜含蔻扯唇笑了笑。
这种感觉就好像，她是一个路边卖香的人，而陆询是朝圣路上终点的大佛，佛问她一介凡人，对于修佛这条路，怎么看的。
她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明知自己的答案，一定叫人扫兴。
但是，姜含蔻还是不愿意撒谎，扯些假大空的道理来说。
她沉默了一会儿后，耸耸肩说：“其实，我一直只把它当成一个职业。来钱比较快、时间相对来说比较自由，而且，对我的学历之类的条件，限制也没有那么多的职业。”
姜含蔻说的是实话。
她连高中文凭都没有拿到，又没有什么技能，如果去找工作，一定是最底层最廉价的劳动力。
所以当时，云夏影业向她抛出合约，要挖她去演戏的时候，姜含蔻二话不说就答应。
算是紧紧抓住了这根藤蔓。
人，都想活得好一点。
尽管有时候，这努力活着的姿势，会有些难看。
果然，陆询听了她的话，沉默了一会儿。
陆询是一个为艺术奉献的纯粹的人，演艺这条路，对他来说并不只是工作，而是他全心付出了大半青春年华的事业。
姜含蔻自然是够不上他那个级别的。
姜含蔻一哂，正要再说些什么，岔开这个话题。
陆询却忽然说：“那现在呢？”
“……”姜含蔻有些懵，“现在？”
“对。”陆询停下脚步，看着她，颇有些郑重地问，“你说，原本，你只把它当做一个赚钱的路子。那么现在，你对演戏这件事，是什么看法？”
姜含蔻从没想过。
她的想法难道会有什么改变吗？
她一直就是，混口饭吃的底层人而已。
陆询好看的眼睛盯着她，慢慢地说：“一个抱着敷衍心态的人，是不可能那么仔细地去研究角色，不可能那么迅速地和角色融为一体，也不可能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为角色找出最好的呈现它的画面。而你，做到了。”
“这说明，你并不像你所说的那样，对演戏这件事，敷衍看待。”
“姜含蔻，你有天赋，而且，你想演戏。”
陆询的声音不大，语气不重，可是那一句句话，却像一个个小锤子，敲在姜含蔻的心上。
“你想演戏。”
这句话，从没有人对姜含蔻说过。
或者说，从来没有人关注过，姜含蔻她真的想要什么。
生活，充满着随波逐流，充满着利益争斗，姜含蔻活得举步维艰，甚至都忽略了自己真正的想法。
她抬起头，眼神有些迷茫，却又有些拨开云层见到月光的亮堂。
“我……我想演戏？”
姜含蔻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在戏院训练的一幕幕，在酒店沙发上看剧本时一次次地跟人物共情……
姜含蔻抿了抿唇。
“对。”她抬起头看着陆询，“你说的没错，我想演戏。”